这一日,朝堂之上,没有沈灵的身影。
天子问了,礼部尚书道:“沈大人昨夜身染风寒,使臣向陛下说明。”
天子闻言,没有再问。
朝中无大事,退朝之后,天子去了庆和殿。
庆和殿之中,太后正在饮茶,抬眸的刹那,手中茶杯跌落,碎了一片。
她想站起身,无奈手抖得厉害,几乎瘫倒在木椅上。
天子缓缓走近,扶起太后的肩,轻声问:“母后何故如此?”
太后张了张口,却什么都没有说,紧张惧怕的眼神,倒是使得天子不耐烦了。
“呵……母后也会怕?是在怕什么?不如说与朕来听!”
太后紧紧捂住嘴巴,眼中惊恐更甚:“唔……呜……不……不……”
天子见状,眉目一沉,冷哼道:“天下多处发生旱灾,儿臣不顾大臣反对,将本该用来赈灾的粮饷,给母后重建这庆和殿,不知母后住得还满意么?”
太后已无力开口,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天子,模样痛苦非常。
“是心有所愧,才会如此狼狈么?”
这一句,似是正中太后心中所想,蓦地,一口鲜血吐出。
“哀家从未想过……”
“是!你从未想过!一切……一切皆是朕任性妄为!”
“不……”
“你一心要六弟继承皇位,不管朕如何讨你欢心,你都不肯看朕一眼……哈哈……你一直逼朕……如今,你一直觊觎的皇位,如今毁在朕的手上,你可是满意?”
不待太后有何反应,天子已大步向殿外走去。
走至门外,他看一眼垂首侍立的人,沉声道:“太后病了,你们进去好生服侍!”
殿外之人连忙应声,快步跑了进去。
身后,又是一阵惊呼紧张。
天子快步踏出,回了御书房。
第二日,天子罢朝,许多大臣在宫门外议论纷纷,不明原因。
天子贴身宦官来到宫门外,向等待许久的众大臣道:“陛下身体不适,今日早朝不能出席,诸位请回罢。”
众大臣虽心有疑惑,但也无法逾矩,只得依言而回。
无人知晓,宫门之内,正发生一场关乎生死的政变。
颐丹房立在桌前,天子与他面对面,眉目之间却不见丝毫慌乱。
丞相贺兰宜与礼部尚书、御史大夫等在门外静等。
“你早已明白。”
颐丹房首先发声,却是十分肯定之语。
天子闻言,只是一笑,并不回应。
颐丹房见状,无声笑了笑:“看来,我说的不错。”
“丹房”天子突然唤他,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情绪,“此番是朕落败于你,心无怨怼。这一点,你要明白。”
颐丹房沉默了一阵,应道:“我自然明白。”
“明白就好,你明白就好……”
说着,天子向屏风走去,渐渐隐于屏风后。
颐丹房顿了顿,向房门走去,停在门口。
看向贺兰宜,沉声道:“政变已成,你等下去准备罢。”
贺兰宜问:“那……那人不杀麽?”
颐丹房只是一句:“不用!”
“可……”
急切的话语,终究只得到一记冷眼,不得不遵从。
一日之间,政变已成,天子驾崩,传位于颐丹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