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若中行
素还真整了整衣襟，手执拂尘，进入云渡山。
方才一团金光闪过，一定是佛者回来了。
一路上，畅通无阻。
素还真看到佛者坐在大石上，闭着眼睛，低声吟诵。
他没有上前去，不想打扰这片刻心中的静谧。
可是身上浓郁莲香，唤醒了佛者将要沉溺的神智。
佛者睁开眼，正看到素还真，微笑看他。
“前辈。”
素还真如是唤他，一如之前的每一次。
佛者微微颔首，道：“素还真，此番来云渡山，可有要事？”
素还真闻言，向前行了几步，恭敬道：“素某此番前来，确是有要事。”
佛者问：“何事？”
素还真高声问道：“前辈可还记得，玉波三掌？”
佛者闻言，神情微滞，随即淡然应道：“自然记得。”
只见素还真长眉微皱，右手捂住胸口，语气颇为凝重：“日前素某受前辈三掌，致使心胸血气郁结，每日夜里皆痛苦非常……素某此番前来，是为此事。”
佛者眉目之间竟因这话而染了怒气，只见他指尖轻弹，拂尘穿林入手。
一瞬间，佛者站起身来。
“素还真，吾说过，此番是你本该承受，时间若到，痛苦会自行解除，又何必来吾云渡山多费唇舌？”
素还真面临强大压力，仍面不改色，口中的话轻轻巧巧，似不费一分气力。
“前辈曾言，知错能改，善莫大焉。如今素某知错，前辈还不宽恕麽？”
说着，素还真将手中拂尘插到背上，走上前去，空落的手覆上佛者的手背。
佛者眼神一顿，随即周身金光大盛，素还真未能反应，已受了金光冲击，身体落在数丈之外。
“素还真，何必执迷不悟？”
素还真自烟尘中站起身，面上淡淡血迹，他毫不在意，仍旧缓缓走向佛者。
只听他开口问佛者：“前辈，前辈因何不肯如素某之愿？”
金光之内，佛者高亢之声传来：“素还真，吾说过，若你心魔不能自行除去，梵天便亲自渡你！”
声音刚落，金光耀目，晕染了整个云渡山。
素还真站在原地，被佛者一揽入怀，一路上，他任佛者抱他前行。
禅房外，佛者停了步，只听他轻声道：“素还真，今日之后，你与梵天，形同陌路。”
素还真只是听着，双眼紧紧看着佛者面目，不置一词。
他不说话，佛者便在门前僵着，不知怀中人是否将话听了进去。
适时风起，吹起素还真的衣带，流美飘逸。
这寒风，似乎将素还真心神吹醒，他双手抱上佛者的脖颈，上身愈发凑近佛者。
面目相对，素还真轻轻一笑，笑容似乎决绝，向前凑了凑，吻上佛者惊愕的唇。
“外迷着相，内迷着空，前辈，过犹不及，不若中行。”